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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见院长的人有,看热闹的有,总之没有什么迟早枝的朋友。

    如果在原来的地方没交到什么朋友,到新的地方又不做出什么改变,那是很难的吧。

    不过命运,谁知道呢。

    迟早枝这份辞呈耗了半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磨磨唧唧,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结果。

    她说:“手续怎么那么繁杂呢?”

    院长点点头说:“你是关系户。”

    完球。

    迟早枝从左脚换到右脚支撑全身,她问:“不只是我吧,据我所知,院方对此管控不严。我也相信,每个认真工作的人都能得到成果。”

    吴聘聘也是。

    能看出来,凡是懒散的、看起来没有钱的大多有钱,这是这一片的风气。因为要装得很酷,因为大家都是这样——“隔壁那几个小混混穿金戴银,我们偏要做些别的。”

    迟早枝不这样,她甚至偶然间站到了别的方向。

    唔,因为她与众不同吧。

    两个关系户,双倍的震撼。

    院长转向其它的方向评价迟早枝,就像那种秃头的老爷子,还要装成善于指点晚辈的形象,实在有种青年大学习截图的味道。

    院长就几个字:“你还干不干?”

    迟早枝摇摇头,声调带点疑问说:“不干?”

    院长拍了下桌子说:“这不就完了,你们还能一样吗?当然不一样。”

    窗户是开着的,吹来阵阵温柔而轻缓的微风,带着特有的冬天凉气。

    迟早枝还是想辞职,她决心这下不顺利的话,就找其他人,她说:“请问我是需要找中介公司处理这件事吗?这份任务归谁管呢?我看过投诉吗?”

    院长一抬手。

    不远处的路人爱豆心高高悬起。

    院长故意似的,抬起又放下。

    迟早枝说:“我可以得到结果了吗?”

    院子周围可不止有路人爱豆一个,小丑也在那里。小丑拍了拍路人爱豆的肩膀说:“别为难,兄弟,人走自然走。”

    路人爱豆沉默了……

    小丑补了一句:“异能者和普通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路人爱豆抓住自己的手说:“没有好下场!”

    小丑又问:“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路人爱豆:“过日子呗。”

    小丑并不喜欢路人爱豆,但他们暂时处于同一个阵营,他看了看迟早枝说:“我打赌,她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

    路人爱豆摇摇头。

    路人爱豆联想到迟早枝的种种作为,愣是要感动哭了,他说:“很少有人对我那么好,一个人的日子,够孤单了。”

    小丑扬眉,甚至快要鼓掌了,他问,“你要和她私奔?”

    不至于。

    路人爱豆骂了他一句:“你在说什么狗屁话!我可不是情圣。”

    迟早枝在那边沉默地站立着,在这个月份来疗养院。她以前来的时候还是个新人,带点流行的丧里丧气。

    现在则是一株枯萎的玫瑰。

    至少——

    路人爱豆说:“我的眼里,她是这样。被我拒绝的话,很伤心吧?”

    小丑和路人爱豆谈这些不着调的话,最后小丑摇摇头,不想搭理这种新员工和精神病之间的故事。

    他只说,有钱人才能丧里丧气混日子。

    迟早枝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他们怎么解读,院长手里的告知书是不会改变的。

    迟早枝依旧是个漂亮的小孩。

    也许她就像所有争斗外的,那种被人骂的傻白甜。大概是一群人打着架,一转身看见身边另有一个人吧。

    她很漂亮。

    她很优雅。

    她是混乱战争之中的幻想与寄托。

    漂亮是可以隔绝欲念的东西,可在大的社会背景中,如果没有权力,那就太糟糕了。

    迟早枝不会放任自己。

    她想,只是说太难了。要鼓起勇气去……获得另一个身份争取的东西。

    离开,仿佛这段记忆没有存在。

    离开——

    小丑说:“你好奇怪,你有秘密,对吗?”

    路人爱豆在半个多月前,小丑问出这个问题时,不知为何,他挡了一下,仿佛在嚣张地宣告喜欢。

    喜欢不是说一说,也不是这种飘在眼里,只在一日中充当过客的快餐式喜欢。它应该很张扬,很漂亮,这才是迟早枝想到的含义。

    所以——

    院长反复思考,过几分钟后还是问她,“你是要离开这片地方吗?”

    院长甚至翻开了她的资料,开始看她的家人,她的很多,她的一切的一切。他不准备放迟早枝离开。

    他撕碎了辞职信。

    迟早枝退一步,然后直接问他,“院长,你这是要违反法治建设吗?”

    院长开也没说什么,他就是那么阴森森地开始说,“你没有亲人吗?”

    好像要做出什么威胁的事似的。

    迟早枝往后退一步,她说,“我觉得,对话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黑心厂子,没有人权,这才算公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