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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忙活下来,舒南乔和晨曦到村里时已经日薄西山了。云被扫上一层腮黄,温温柔柔地躺在那儿。

    舒南乔还哼着歌,背后的兔子偶尔扑棱一下,啪啪作响。舒南乔莫名心情很好。

    今天时间不够,她打算先处理一部分桃子。她盘算着,大半桃子拿来晒桃干,保存时间更久一些,也可以做一些桃子罐头,有汤有水的当零嘴儿——哦!她还可以做些桃子酱。

    不管怎么说,她手头调料还是太少啦,有时候难免觉得寡淡无味,桃子酱酸甜开胃的,还能泡水喝。

    舒南乔又忍不住感慨,要是有油、有辣椒多好呀,能把菜谱玩成花来了,“对吧?”她问旁边的晨曦。

    晨曦想了想,点头:“有油就可以做炒菜。”

    舒南乔贼兮兮凑过去:“不能吃辣哦?”

    “干嘛,我是南湾人,不那么能吃辣也正常吧。”晨曦面不改色道。

    “这个时候又承认自己是南湾人。”舒南乔逗他。

    到了堂屋,舒南乔随手找了个小筐子把兔子扣上,在堂屋地板上铺了一层塑料棚布,就去把桃子倒出来,堆成一座小小的山。看着冒尖的桃堆,舒南乔心里升起一阵满足。

    招呼着晨曦去准备晚饭,她撸起袖子,挑了七八个桃,不捡红的挑,反正做桃子酱的时候还要放糖的,红桃子留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她耐心地一个个搓洗,毛桃和改良后的桃子的最大区别就是这一身的又短又密又细又痒的绒毛,必须得小心着全部搓洗掉。舒南乔倒了一小撮盐在盘子里,放在手边。

    每拿起一个桃子,先过一遍水,等绒毛都沾湿了,再蜻蜓点水地沾些细盐,手脚利落地从这面到那面,完完整整搓一遍,绒毛就脱落了,再放到清水里过水浸泡。

    舍不得浪费,舒南乔把摩挲桃子的时候窸窸窣窣掉落的盐也用盘子一一接了,积少成多嘛。浸泡桃子后的盐水她也留下来,到时候还能在太阳底下晒干,又能剩下一些虽不太干净但除了食用也还能派上许多用场的盐结晶。

    毛桃的皮只能削,舒南乔实在懒得费那功夫了,一刀寻着中缝切下去,掰开,又掏出做枇杷罐头时候立功良多的勺子,围着核挖了一圈,把核整个挖出来丢在一旁。一连处理了七八个桃,都切成小块,用一个大海碗装了。

    又取出一块冰糖,慢慢熬化了,倒入大海碗里。

    本该加柠檬汁,但苦于“无米”,舒南乔这个巧妇也只能增加糖的浓度以求代替柠檬汁的抗氧化作用,而且这些桃本就不算很甜,也不太需要酸味来中和酱的甜度。

    “就这么着吧。”舒南乔这么安慰自己。

    取出一块厨房用布,那种以前用来压豆腐的,仔仔细细罩住海碗,取了根橡皮筋,在海碗底下把布捆紧。端到上二楼楼梯下最阴凉的地方放着。

    这儿还残留着几个腌咸菜的棕色陶缸,肚子大开口小,出口处有一圈盘子一般的设计,再倒扣有一个又深又厚的碗状盖。这样的形状能挡住空气进来的路。

    看着像是多年的老物件了,釉质看着很不错,锃光发亮的。但里头放了太久的咸菜,哪怕倒光了,也还散发着不好描述的怪味。舒南乔琢磨着哪天里里外外涮干净了,腌点黄瓜萝卜什么的,冬天也是一盘菜。

    做桃干不能挑太软的桃,软桃一煮就容易坏,没法晒干成型当小零嘴了。快手快脚处洗干净、去了桃核、切成块后,晨曦已经喊她吃饭了。她脆脆应一声,也懒得再费劲熬汤,掏了一块冰糖出来,用刀背哐当几声砸碎,和桃丁拌在一起。

    得用很大的漏勺,费着劲才能搅动。

    晨曦看她迟迟不来,找了过来,接了她手里的大漏勺,一边搅动一边问舒南乔:“煮的时候放糖不行吗?这样会不会太浪费?”糖数量有限,他总担忧这不可再生资源。

    舒南乔在旁边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糖溶液浓度高,能让桃丁里水分析出来,才能干后续的活儿呢。剩下的糖水咱们留着泡蜜桃乌龙茶。”

    她狡黠一笑:“你知道糖罐子吗?”

    晨曦摇头,猜测道:“蜂蜜?”

    舒南乔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蜂蜜当然也是啦,到时候咱们看花期去采。我说的糖罐子是野果子。”

    “到时候你就晓得啦。”

    晨曦也忍不住微笑,对哦,她是大山的孩子,大山的孩子会从大山那儿尝到甜。他挠了挠后脖子,红红的。

    舒南乔取笑他:“对自己下手也挺狠。”再仔细一看,是一个小红包,“你在山上被蚊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