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那大夫被若谷拖着来到檐下,“让开让开,都让开!”

    若谷拨开一众闻声而来的奴仆,大夫面色沉重地替二人切了脉,各喂了一粒白色药丸。

    “暂且吊住了这口气,解药还需现熬。”

    “快去!”

    齐颜和若水异口同声,俩人匆促对视一眼,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要回屋子去。

    “每过一刻钟喂一颗,切记!”

    大夫揩了揩脸颊处的汗粒,分别交予二人一瓶药丸才率先出了院子。

    “还愣着干什么?府中巡逻加强些!别再出事了!”陈安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的,这时候也小露了个面,随即跟着齐颜去了太子寝宫。

    若谷,若水俩人将沈妄安置下,又打了水给她擦了脸。

    实在是她的脸色乌黑,唇色暗沉,呼吸太过微弱,看着让人心疼。

    “都怪我没看好大姑娘……”若水一旁哭哭啼啼,若谷一言不发出了书房,守在院子门外去了。

    天边恰挂着一弯钩月,似锋锐镰刀,散着犀利寒光。

    陈安意正坐在太子床边胡思乱想,药还未熬出来,她捏着白色小瓶战战兢兢。

    “安意……”

    这一声轻得快要听不见了,薛瑞强忍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撑着手想自己坐起来。

    “安意……”

    陈安意终于如同惊鹿般跳了起来,手中小瓶不小心飞了出去,重重砸到地上,白色药丸散落一地。

    “殿下,快躺下,解药就快好了。”

    “咳咳,叫齐颜……”

    薛瑞又被她按了下去,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仿佛说这一句话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齐颜进来!”

    陈安意这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矜持礼仪,她不忍去看薛瑞痛苦的模样,跪在地上匍匐着捡拾药丸。

    “殿下醒了!”

    守在门外的齐颜闻声破门而入,几乎是飞到薛瑞床前。

    “快……快备马,送我去何府……何府。”

    “殿下,你身上的毒还没解!”齐颜面露难色。

    薛瑞边说话边大口喘着呕着,陈安意捡完了药丸也来到床前,眼角带泪,握住了薛瑞紧抓床单的手。“有什么事比命都重要?好好躺着,等身体好了再说!”

    “齐!颜!备马!”

    薛瑞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扬手挥开了她,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那刺客也许还没走远,齐颜不是对手,殿下此行凶险,三思啊!”齐颜亦跪伏塌下,恳切劝慰。

    “误了事你们担不了责!”

    薛瑞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阵过后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床前跪着的俩人头已经磕得血流不止了,薛瑞固执的摸着墙边,踉跄着扑到桌上,打开小瓶往嘴里倒了大半。

    “齐颜!”

    薛瑞艰难的干咽下了那些缓解窒息症状的药丸,眼看着摇摇晃晃站不稳了,齐颜终于还是起身扶住了他,下一秒携着他快步离去。

    马背上颠簸,齐颜将薛瑞锁在身前,勉强不让他掉下去。

    薛瑞趴在马背上头痛欲裂,更觉得一切恍若梦中。

    方才他中毒昏迷,却隐约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那炙热柔软的两瓣毫无情欲,生硬的覆盖他的唇,温热的气息一丝丝灌入他的身体,他竟然不觉得排斥,反而恨不能醒过来狠狠地夺走她的呼吸。

    他想,那应该是因为窒息感被缓解而带来的更大的渴望。

    沈妄这个人他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往日种种,俩人早已经是势如水火,若是放任他死了,那她就自由了,可她还是救了他,想到这里,薛瑞满心的茫然。

    他从来所学,不过人伤我一寸,我必千万倍奉还。

    马背上的路程分外漫长,待赶到时候,薛瑞险些又昏死过去。

    齐颜将薛瑞横抱着下马,何府守卫正要上前,“滚开!”

    齐颜一个箭步闯了进去,守卫看清来人,不敢再拦。

    “地牢……”薛瑞伸手指了指花园岔路中一条。

    “这边。”一个小厮机敏的跳出来带了路。

    才进了地牢,齐颜放下薛瑞,他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跑到林聚眼前,夺下了他手中的汤碗,一饮而尽。

    “???”

    林聚身旁还站着何人可与武玄,薛瑞这操作一时间让众人傻了眼。

    太子殿下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冲到何府地牢抢一个阶下囚一碗乌鸡汤?

    离谱!

    “殿下!!”

    薛瑞情急之下喝了汤,这才跌跌撞撞又要瘫倒。

    武玄脸色一变,上前接住他,“这是怎么了?!”显然是在质问齐颜。

    薛瑞又剧烈咳嗽一阵,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

    ……

    薛瑞再醒来便是在陌生的房中,他一睁眼,刺眼的阳光灼痛了他。

    良久,他伸出手遮了遮眼睛,再睁开时候适应了,他翻转了一下手腕,确认自己还没被阎王爷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