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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晓星丢了那片荷叶,起身跟了上去,她倒是好奇,这顾方池天界的事物都不用打理的吗?这么悠闲。她透过窗户看到他将那把琴仔细的放好,又拿出一方小帕仔细擦着。这琴她认得,是从前年少时,他最喜爱的琴,曾经她总缠着他亲自教她琴法。

    少时他待她还是极好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他不叫她靠近,总若即若离的躲着她,每每自己像从前一样找他撒娇,他都会呵斥她离开,这把琴,他很久之前就不让自己碰了。

    可如今他这桩桩怪异的举动,叫她实在摸不清他所想。

    “师兄把这旧物放在这里,难免会叫人想起从前不好的事情。”

    她踏入房门,一面说,一面轻车熟路的做到榻上,把玩起桌上的茶具来。她由此发现,他居然将这些茶具都重新换了一套新的。

    “对你来说,是不好的事情了吗?”他见她进来,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许久才同她一起坐到榻上。

    “师兄将这里精心布置,可是想着还叫我回来?”她看着他的眼,淡淡问道。不等他回答,她接着道:“可这帝君山,到底不是从前的帝君山。故人已逝,往事已矣。”

    “那晓星今日,又是为何回来?”他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片刻,拿起旁边的茶具,开始沏茶。

    “我……”凤晓星想起与洛玄尘争吵的事情,一时沉默了,看着他手中不停操作的茶具出神,也不知那小心眼的狐狸,气消了没有。

    “在想什么?”顾方池将一杯茶递给她,轻声问道。“师兄这千年来,似乎性子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倒是像儿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他如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像三千年前,站在天庭大殿上的那个人。

    他隐隐一笑,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许久才抬起眼看她,似乎这千年来,第一次这么坦然的看着她。

    “从前我总是想,或许应该对你严厉些,能助你修一修浮躁的性子。可后来的生离死别叫我觉得,有些事,不需要隐忍就不必再隐忍。”

    “隐忍?师兄说的隐忍,是什么”她知道他为了接任天帝的重任,从少时便开始变得沉稳,总压抑着自己,克制那些常人该有的玩乐之心。只是她不知道,他对她需要隐忍什么。

    “晓星可还记得,从前你总缠着我,说要嫁给我的话。”

    凤晓星被递到嘴边的茶水烫了一下,她放下茶杯,郑重的同他道:“从前,是我年少不知事罢了,况且那时候,并不明白何谓喜欢,更不用谈嫁娶之类的话。”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师兄如今已娶了姐姐为后,那便请专一些,虽然我的这位姐姐,并不是什么好鸟。”

    顾方池明显被她的一番话讲的有些发怔,许久之后,才问她道:“不是什么好鸟是何意?”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被忘忧酒馆的禁制召回。这样也好,省的她在同他讲一堆,他又不信她。她站在酒馆门口深深打了个哈欠,一转头,看到远处立在彼岸花海中发愣的谢必安,他的面前,立着一个小小的新冢。

    这谢必安自她再次复生,便将彼岸花妖葬在了那片花海,那花妖便成了头一位,在冥界立冢之人。她看着他摇头默默叹息,终有一日,她是要替他寻到忘尘酒配方的。

    想着她踏入酒馆,看看今日有没有前来换忘忧酒的妖,一进门,便被眼前的一幕扎了眼。

    只见洛玄尘不知何时便回来了,神情自若的坐在酒馆一处,悠闲的品着酒,旁边有一只小狐妖,是个女子模样,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左右伺候着他,好不自在。见她回来,他微微抬起眼懒懒的问道:“去哪了?”

    她被这一幕气的够呛,头也不回的往后院房中去了。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后面说了句:也罢,本君何必多管闲事。

    她重重的摔上门,气恼的坐在床上。待心平气和些才发觉,自己这般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她为何要生气呢?

    她坐在那想了半响,似乎顾方池与凤晓月大婚时,她也没见得这般生气。难道这些时日,着了那狐狸的道了?她喜欢上他了?她想着,猛的摇了摇头。从前她这位洛师兄是比顾方池对自己更温柔些,只是从没展现出狐媚的这一面,难道他从前在师门,都是装的?

    且说那洛玄尘,见她回来看见自己和这小狐妖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也是气的够呛,方才他回来时不见她,感知了留在她身上的标记,知道她去了帝君山,只怕是见了不该见的人。他悻悻的打发走那只狐妖,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