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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的很矜持【一点点】

    而她口中的一点点, 往往表示有很多。

    那边福至心灵【好,我两点点】

    她的双倍。

    迎羡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其他人在推杯换盏, 而她正被他的双倍冲昏头脑, 忍了忍笑嘀咕了句“幼稚”。

    “嗯?什么?”一旁的学习委员没听清, 她的脑袋往她身边倾了倾, 柔软的音色里带点清脆,容易让人联想到初夏的脆桃。

    “没有。”迎羡大大方方地笑起来, 想起来什么, 又拿过手机点开了连祁的消息框。

    她这小脑袋瓜,突然想到了个生财之道。

    迎羡【一个微信号八百[微笑]】

    发完, 抬头去看连祁的反应。

    后者的脸色像吃了苍蝇, 表情一度失控【???】

    连狗【你怎么不去抢】

    迎羡还真认真地考虑了下【法治社会,什么抢不抢的】

    连狗【……】

    迎羡激他【连八百都没有,看来也不是很喜欢】

    下一秒,那边转了八百过来。

    迎羡摸着下巴点了接收,不禁啧一声,这么豪爽,早知道把价抬的再高一点了。

    亏了亏了。

    用餐结束, 班长带领大家转移阵地。

    连祁见她有要走的意思, 找着机会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咬牙低声道:“收了钱就想跑?给我待到结束!”

    他现在特别像个拿枪劫持的土匪, 而迎羡则是落在他手里的人质, 不得已下被他桎梏住肩膀往前走。

    迎羡无奈, 手上给程邀发去消息【太受欢迎一时走不开】

    迎羡【我可能要去隔壁的ktv待一会】

    那边很放任【无碍, 结束了和我说】

    这句话, 大有一种“不管到多晚, 我都等你”的意思在里面。

    连祁的眼睛随便往斜前方一扫,就能看见她的手机屏幕,反应和乔佳出奇的一致:“哟,哪来的大贪官?”

    他也瞧见了她给程邀的备注。

    迎羡毫不犹豫给他一拳,眼睛瞪得浑圆:“你才贪官,你全家都贪官。”

    连祁挠挠头:“我全家不就是你家。”

    这句话有点耳熟,她之前也这么反驳过程邀来着,结果反倒把自己骂了进去。

    这口头禅得改。

    她边想着,边点开淘宝看起了防窥膜。

    ktv和餐厅隔了条马路,此次聚会他们一个班级只来了一半不到的人数,班长早就在线上定好大包厢,他们到店后直接跟着服务生进去指定房间。

    同学聚会上活跃气氛的常常是班干部和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传说中的“气氛组”。

    连祁曾经也是“气氛组”的一员,由于今天心上人在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大佬全局都夹着尾巴做人。

    学习委员名叫清稚,迎羡是加好友时才知道的名字。

    迎羡坐在她身边,连祁打着要和妹妹一起坐的幌子,也坐了过来。

    迎羡转头,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他心虚:“看什么看?”

    “看你帅啊,”她头一回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在心里面画了个十字架,背脊靠后,侧头带着点打趣问清稚:“你觉得他帅吗?”

    因为她向后的动作,清稚一转头就能看见连祁。

    偏偏连祁在这时眉骨轻抬朝她看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班长和另外一个干部抢到话筒唱今晚的第一首歌,活泼跳跃的曲调,迎羡身子放松,视线落在最前方的大屏幕上。

    是一首粤语歌,周慧敏的《自作多情》。

    “不要自作多情去做梦

    给我尽献殷勤管接送

    不必一再问我恋情可有溅冻

    时时追击如烈风

    因我没有心情去造梦

    不会赠送感情给你操纵

    ……”

    连祁率先移开视线,定力不足,面对喜欢的人破功就在一瞬间。

    所以他没看见清稚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迎羡用牙签插了一小瓣柚子给清稚,自己也拿了一个,送进嘴里拿开牙签,手背被旁边撮了一下:“你怎么不给我拿?”

    迎羡的眼睛不顾形象地向上翻了翻,胳膊撞回去:“我只给女孩子拿,你是女孩子吗?”

    她又插了一块送进嘴里:“自己拿!”

    两个女孩子有了饭间的沟通,很快熟络了起来,话题也很随性地聊到了最近喜欢的男明星上。

    迎羡说:“你知道秦正悦吗?他跳舞可帅了。”

    “知道的。”清稚笑的时候,脸颊两边微微鼓起的软肉,总忍不住想让人伸手戳一戳。

    她说:“我最近也有在看他的剪辑。”

    迎羡仿佛找到了家人:“是吧,那你会跳舞吗?”

    清稚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四肢不太协调,不会跳舞。”

    迎羡表示理解,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跳舞上的四肢不协调就好比唱歌上的五音不全。

    期间她去了趟卫生间,出来见到程邀的时候,惊讶地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这两天想他想的出现幻觉了。

    男人刚刚烘干手,眉目柔软,走到一边,透过镜子与她对视:“我看背影像你,就想着等一等看看。”

    “你们也来唱k吗?”迎羡打开水龙头洗手,“居然没有告诉我。”

    “是临时决定的。”他今天穿的随性,刚洗过的手袖子拉到了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腕骨。

    身姿颀长,看她时目光专注。

    迎羡走到他边上烘手,“你们在几号?”

    “c116。”

    “我们在c108。”

    程邀问她:“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这家ktv大中小包厢充足,装修偏迷幻风,走廊弯弯绕绕像迷宫,一个人走很容易走迷糊。

    迎羡下意识掀起眼看向他,她在认路方面的确有些路痴,因为是一个人出来的,来的路上有刻意的去记路标。

    所以,她该说记得吗?

    耳边烘干机的轰鸣声呼呼作响。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记得了。”

    “那正好。”

    他极轻地笑了声,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视线落在她的耳垂。

    还是他上次帮她戴的塑胶耳棒,这两天他们没见面,也没机会换成耳钉。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耳垂。

    两人这时的距离已经离得很近,不知不觉间她的后背贴上了墙砖。

    进包厢后她就把外套脱了,衬衫薄薄一层,冰凉的感觉一路从脊椎漫延。

    男人俯首,修长的手指扣在她脑后,“接吻吗?”

    不等她开口,他自问自答:“接的。”

    ktv里多的是情侣和暧昧对象,举止亲密些,路过的人都见怪不怪。

    可如果做这事的主人公是程邀和迎羡,别说奇怪,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翻译司的同事a睁大眼睛,厕所也顾不得上了,脚步踉跄一转,折返回包厢,心里直呼大鬼见小鬼大家都是鬼!

    他们的副司长,二当家的,私下里原来这么不要脸,竟然对夫人用强的!

    男神滤镜碎一地啊!

    结束一吻,自制力所剩无几。

    程邀不知道的是——“副司长把他夫人摁在墙上亲”的“丰功伟绩”像病毒流感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司。

    迎羡不用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多红润,男人将她的脑袋下压,她便埋进了他的肩膀,扑面而来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和她道歉:“有点太想你了。”

    这是一个病句,和他此刻纠结的情绪相衬。

    程邀:“就当,提前支付戴耳钉的报酬吧。”

    迎羡脑中想到的却是,以后异地了,他要怎么办?

    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如果有个哆啦a梦就好了。

    程邀拿出纸巾,将她唇边晕染开的口红擦去。

    他送她回了包厢。

    送完人回到c116,正在唱歌的,跟唱的,起哄的,随着门口泻进来的光,如同被按下暂停键,只剩播放器里的男歌手风雨无阻地唱——

    “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

    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她相见

    在路上碰著亦乐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