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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坤面若呆滞,站在三千米外依旧觉得不安全,又退了几百米,那张肥胖的脸上,此时也没有血色,看着三三两两逃回来的兵,心中血流不止,都快成河了,奔流不息。

    “快点去催刑冉,我们需要粮食”

    此一战之后,饕餮军损失过半,被砸死者也为数不少,大部分有伤在身,已经没有攻城的能力了,为今之计只有围困一条计策了。

    然围困战术虽好,却有弊端,那就是粮草,只有更多的粮草才能实行此计,此时饕餮军攻击无力,但战力依旧恐怖,莽荒镇正面开战必不是其敌。

    但此时最大的障碍就是粮草,此时程坤也清楚,但无可奈何,就连他的军队都行进极难,粮草若是依靠万恶城供应,恐怕远远不够的。

    “传令下去,强征粮食”

    饕餮军连忙出兵,数支军队出发,各村各落空无一人,别说马匹了,就连那一粒粮食也未见到啊。

    “怎么回事,整个莽荒镇不见一人?这怎么可能”

    程坤当场就傻了眼,那牛大的眼睛登的就跟铜锣般大,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晕死过去。

    “粮草还有多少”

    “将军,粮草最多能支持十日,只是军中战马颇多,消耗量太大了”

    程坤眼睛倒立,胸口起伏不断,感觉心都要吐出来了,这话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实际上程坤心里也是清楚,就是憋屈啊!这一仗没有捞到功劳,自己倒是被坑了,如今打仗了,都快要饿死了。

    “战马是饕餮军立足之本,此话就此打住,不然杀了你”

    然而这饥饿来的更快,三日而已,饕餮军就不得不减少餐数,一日两餐,但已经没有减缓太多。

    这一日,程坤喝着比水还要淡几分的粥,那当真是没滋没味了。

    “刑冉那混蛋到哪了!难道是想让本将饿死吗?”

    下跪小兵差点是吐血,本来完完全全能撑半月,只要愿意杀马就行,拖到此时已经疲惫,就算此时莽荒镇来攻,恐怕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

    “将军,军师估计已经快出骷颅谷了,只要出了骷颅谷速度就可以快起来但估计还要半月才到”

    程坤已经没力气翻白眼了,只是那牙还不安分,咯吱个没停,估计要不是饿的的的确确太痛苦,估计又要叫骂连天。

    “算了,已经等不及了,马上整顿军队,回去,只要汇合大军再来围困,事半功倍”

    下跪士兵差点没哭出来,只要离开,一切好说啊!不然就要饿死在此。这一战刚打两仗,尚未建半寸功劳,却已经损失过半。

    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此地不是北原,若不然连粥都没的喝了,若是能离开必然是一件好事。

    饕餮军闻言几乎疯了,好些人已经偷偷杀马了,只是多余的一般马匹现在可不好交代了,此时必须瞒着。

    几乎短短半日,大军就出发,比起出来之时虽说慢了些,那是因为饿的,这会能起身就不错了,要不是听说能回去了,恐怕会都躺在地上呢。

    战马倒是比人精神,毕竟没什么出力,休息好几日了,此时可谓是憋得慌,甚至早就想飞奔了。

    ——

    骷颅谷沙尘漫天,寒风刺骨,三千马车排成一排。聚集在此地唯一一处泉水喝水,或许是真的渴,竟然排着队喝水。

    “怎么样,都没问题吧”刑冉看着喝水的将士,也没有大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只是那手有些颤抖,显然是不放心。

    “军师大可放心,此地可不是最好的伏击之地,就算能迷倒几个,也无伤大局”

    刑冉微微皱眉,接着微微点头,他手里可是有六千人,只要是,迷倒几个还真没什么大事。

    峡谷之上,此时一双眼睛正看此地,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侯爷!事情已经成了,对方几次试探无果,最后全部喝下”

    一少年微微翘起嘴角,拍了拍衣袖,眼睛微微眯起一丝。

    “刑冉还算谨慎,一路上道也少有喝水,不过师公手段岂能防得住”

    一旁老者很是自豪的捋了捋胡子,眼睛里面已经有了几分镇定,那是多少年难有的自信,自从大梁亡了,他就再无自信。

    “准备的如何了”少年微微带着笑,看向远处的黄土地,竟然有几分哀伤,此地何其广阔啊!竟是黄沙弥漫,若是能改善一下极为不错啊。

    “回禀侯爷,已经准备妥当”

    韩瑾轻轻挥手,转身坐在大石之上,接着又躺在上面,那眼睛里面竟然有丝丝的渴望,那白云何等的自由自在啊。

    “师公,你说来年我能将此地纳入莽荒镇吗?”韩瑾闭着眼睛,那张稚嫩的脸竟然流露出一丝的无奈,他本不是一个喜争之人,只是生于皇族,不争就死,那些仇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毒老怪脸上带着笑容,韩瑾越是这般想不争就越是说明心善,选主最重要的是心善,否则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

    “侯爷,此地贫乏,想要治理不易啊”

    韩瑾微微一笑,闭上眼睛“我做之事就没有容易的,想要做那个位置,比这如何,这不过是小考验,此战之后更多大战等着我们”

    奇老头低着头,本已经昏昏欲睡,忽然醒来,那双眼睛极为明亮,昨日他本想找韩瑾谈未来之战,却没想到韩瑾已经想到了。

    “侯爷深谋远虑,我等老了”奇老头也改了称呼,此时才发现他们一直小觑了这位侯爷,年方十岁,可是思虑深远。

    “师公说笑了,如今不过是自保而已,想要强大,钱财、兵力缺一不可,莽荒镇区区一镇之地,还是最荒芜之地”

    韩瑾面带微笑,眼睛竟然有泪花。

    “太阳太毒,竟然流泪了”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知道这韩瑾是伤情了,此时多半是想起了什么,生在皇城皇家哪有没有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