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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密探的主宰。

    医院里的长廊还亮着惨白的灯光。

    头疼欲裂,连脑后的神经都牵连着隐隐发疼。

    顾洺衍睁开啐满寒冰的冷瞳,琥珀色的眼底氤氲出汹涌的怒意。

    真是该死,那个人格肆意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

    一想到许念被逼得决绝到逃离医院,他的心口也牵连着一块疼了起来。

    此时的房间内没人,唯床头的一盏柔和小灯亮着。

    顾洺衍掀开盖在身上的柔软被褥,强忍着身上酸痛软绵的无力感挣扎着下床。

    结实匀称的长腿刚沾地,顿时稳不住快要软得跪下去。顾洺衍皱着眉宇聚集郁气,恼怒着低骂一句。

    “杜景琰个蠢货,只会打麻醉剂吗?脑子都吃进肚子里了。”

    好不容易撑着床柜站定,刚抬脚一步,整个身形摇晃着沉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掌还失手打翻了桌上的保温壶。

    泛着银色光泽的双层玻璃像洒满了一地的细碎星辰,像极了那个人眼中的满目琳琅。

    顾洺衍想起了许念,想起她眼中的潋滟春色,但现在自己连动身去找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再一次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伟岸的背影在房间内小小柔和灯光的光幕下无限拉长。

    这一次,顾洺衍成功的走到了门口。

    他拧着门把手要开门,但出乎意料的,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杜景琰不仅用上了打量麻醉剂,还将房门反锁来防他?

    顾洺衍脑海中的记忆并不全面,他无法想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现在的处境觉不会是什么好的兆头。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浮躁的心却怎么也沉寂不下来。

    自己只要一闭眸就满眼都是许念的模样,她笑魇如花,她梨花带雨,一切都是她。

    但就在那个狂风席卷的寒夜里,她从医院里逃了出去,带着一身的伤,和一颗破败不堪的心。

    顾洺衍还依稀记得自己嘴中吐出了怎样侮辱刺耳,难听至极的言辞,怎样用大掌掐上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那时的许念毫无缚鸡之力,仰着脖颈躺在自己身下,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牵动着他的心同时阵亡。

    顾洺衍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失手,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男人的大掌紧攥成拳,脑海中许念带伤狼狈逃离的背影像黑白电影一般无数遍倒带重播。

    心被一刀刀狠狠凌迟,顾洺衍抬拳狠戾的砸在门身上,拳拳带风,飒然凌厉。

    门板被大力的锤打,发出难听的“嘎吱”惨叫和“嘭嘭”的击打声。

    有血迹渗了出来,顾洺衍的拳头渐而变得骨肉模糊。

    他眼眶内猩红逐渐愈演愈烈,在另一个他又在试图争夺身体权时,硬生生用近乎覆灭的威压感埋没了那点强烈的意识。

    他现在,他此刻,一秒都不能失去意识,失去控制。顾洺衍试着破开这扇门去找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