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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思成感冒了,在击毙韦德尔森后没几天,他在骤然降温的寒潮里染上了风寒,先是有些咳嗽,接着起了高烧,烧得他头昏脑涨的,幸好在库尔尼科娃精心的照料下烧很快就退了,但依然还有些咳嗽,而不可遏止的咳嗽显然不适合执行狙击任务。

    那是11月4号黄昏,杨思成清楚地记得那天,天很冷,在狙击手营地休息的杨思成和库尔尼科娃正憧憬着战争结束以后两人就结婚再赶回中国去参加战斗,一个苏军士兵浑身鲜血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快,快,快,街垒工厂那边出事了,德军正在疯狂地对那里展开进攻,还有狙击手配合作战,我们的人损失很大,上去几个狙击手都牺牲了,请紧急增援我们……”话没说话,士兵就晕厥了过去。

    “杨,你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库尔尼科娃俯身吻了下杨思成的额头说道。

    “你要小心,敌人比较狡猾,咳咳……。”杨思成不无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也是个狙击手呢。”库尔尼科娃对着杨思成嫣然一笑,背上步枪走了出去。

    “杨,我爱你,放心吧,别皱着眉头,我会没事的,我会遵守咱们的约定,陪你一起回中国的哦。”走到门口的库尔尼科娃回转身调皮地对杨思成扮了个鬼脸。

    库尔尼科娃跟随着两名战友一起赶到了工厂,激烈的战斗已经处于尾声,只有零星的枪声还在不断地响起。

    刚刚赶到的苏军狙击手向守卫在工厂里的战士了解了下情况,局势比较糟糕,一个下午的战斗中苏军已经损失了2名狙击手和4名排级指挥人员,就在5分钟前,一名排长倒在了战斗岗位上。

    “大家小心,敌人非常强大,应该还在这附近,先仔细地搜寻下可疑目标!”组长尤里缅科有些担忧地说道。

    “目标,前方3点钟方向,距离45o米。”负责了望的库尔尼科娃从望远镜里看见一堆瓦砾里有个手套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三个人的目光焦点齐聚那片瓦砾堆上,果然没隔多久,瓦砾堆的缝隙里露出一只手套正在悄悄地移动着。

    “别跑,小崽子,让爷爷打烂你的小屁股。”狙击手谢瓦尔任科嘴里嘟囔着,慢慢地从瞄准器里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不过显然对手也很谨慎,始终没有将要害部位暴露出来,倒塌的石头将对方隐蔽得很好。

    “什么?你说德军坦克上的喇叭宣传说是汉密尔斯也来了?”刚被抢救醒过来的苏军士兵说的话象兜头一盆凉水泼在了杨思成的心里,如果对手是汉密尔斯的话,库尔尼科娃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杨思成去看过汉密尔斯屠杀苏军的现场,恩,确实是屠杀,而且是单方面的屠杀,好几个狙击手连对方在什么方向都没弄清楚就被击毙了,死者很明显的头部朝向一边,而子弹却从另外一边射进了他的大脑。

    杨思成象疯了一样抓起步枪匆匆地往街垒工厂赶去。

    谢瓦尔任科借着废墟的掩护绕到了德军狙击手的正面,石头下一个钢盔正在努力地往前挪动。

    “小崽子,终于逮住你了!”谢瓦尔任科兴奋地将对方套进了瞄准器里,接着抠动了扳机,“砰”“砰”两声枪响过后,谢瓦尔任科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一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几乎是在他开枪的同时就击中他的身体,可谢瓦尔任科明明清楚地看到他射出去的子弹先击中了那个钢盔啊!

    实际上汉密尔斯根本就不在那堆瓦砾里,那里只不过是他用线操控的一个假人而已,他正冷漠地躲在瓦砾对面的一大片废弃的民居中。

    尤里缅科和库尔尼科娃听见谢瓦尔任科的惨叫声后情知不妙,赶紧就地隐蔽,德军的狙击手却不肯罢休,他隔一会就向受伤的谢瓦尔任科开上一枪,每一枪却不打他的要害,就选择不致命的地方打,每开一枪,谢瓦尔任科的惨叫都象刀一样剜着战友们的心。

    “我要去救他!”库尔尼科娃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煎熬,明明知道这是对方的一个陷阱,她却不得不往里跳!

    “不行!要去我去,你掩护我!这是命令!”组长尤里缅科一把拉住了库尔尼科娃。

    尤里缅科小心地匍匐着接近了谢瓦尔任科,几子弹已经击碎了他的双腿和一条右手臂,肢体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地上是很恐怖的一大滩鲜血,威力巨大的军用步枪子弹几乎将他中弹部位捣成了一堆碎肉,谢瓦尔任科痛的浑身抽搐着,他挣扎着想要爬离这个该死的人间地狱,但又是一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将他仅存完好的那只左手打成了肉泥,高飞来的子弹将他左手掌整个打飞了,光秃秃的腕上只留下了几根白森森的韧带和一层血肉模糊的皮。

    汉密尔斯冷漠地透过瞄准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苏军的狙击手通常是由两人以上组成的战斗小组,之所以不急着干掉这个狙击手,是因为他要利用对方对战友之间的那种诚挚感情做诱饵。

    他就不相信对手能够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战友遭受这种折磨还能够无动于衷,他在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