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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珢初正要说话,突又停住,看向李隶楠道:“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先分析一下局势,”李隶楠拔出腰刀,在砂地上画着,“这是京城,这是长安山,庆历营驻扎在西边,距京城三日路程,距长安山需五日。但有一点,庆历不是行台军,不在战时,都督没有专擅之权,十骑以上兵马,不见兵符不出,徐真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调得动这五万人?”

    苏珢初看着地上的画痕,眉尖微蹙:“大概也只能伪诏或伪兵符了……验符之人是真,他可以动手脚。

    “但庆历五大统领也有权复验,如果徐真拒绝复验,那么统领就有权拒绝出兵。我不相信这五大统领也全都反了。”欧阳安歌提出异议。

    “反上两三个就够了,不听话的可以杀。”苏珢初看了李隶楠一眼,“军中的情形,殿下更清楚吧?”

    李隶楠面沉似水,默然还刀入鞘。他知道苏珢初所言不虚,如今军中确实不比当年,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保留着一点硬骨外,各地养的屯田军因军饷克扣、军纪败坏,早已不复军人的忠诚。若以重利相诱,也不是不可能收买几个军官的。

    “殿下安排在京里的人手,对李隶权地异动不会毫无所察,大概明后天,也会有消息送来,我们可以跟沈经年所言印证一下。”苏珢初的双眼慢慢眯成了缝,手指轻轻摸着长发。

    “可是……这一切也可能只是李隶权的诈招。一旦我们轻举妄动,而最后却没有逼驾谋反地事实发生,殿下刚刚从皇上那里得到的信任就会烟消云散,降到和李隶权一样地处境。”

    “那这样一来,即使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即使我们能相信沈经年说地是真的,那也跟没得到一样啊,”万念失声道,“反正我们又不敢现在去跟陛下说……”

    “不一样。我们可以事先预测,制定多套预案进行防备,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地好。”苏珢初因为正在急速思考,不知不觉间也顺手将李隶楠的腰刀一把抽了出来在地上画着,动作之熟练自然。

    “你们看。”苏珢初毫无察觉地继续道,“圣驾出行,四方都设有警哨。京城与长安山之间有两个警哨,一个离京城较近。定会被李隶权拔掉,一个离长安山近,随驾的禁军不定期地要去查看,李隶权没办法动。而庆历军这次袭驾,必经几个大镇。难以久掩行藏,要地就是一个快字,为了抢到时间,他们是不可能绕过这个警哨走其他路的。”

    “你的意思是,一旦此哨地警讯传来时,自然就能完全确定李隶权是真的要谋反,而非诈行虚招了?万念稍稍计算了一下,“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啊!此哨离九安山脚,不过五十里之遥。等我们接讯后再护驾下山,肯定会迎头撞上!”

    苏珢初没有回答,而是又看了李隶楠一眼。

    长安山易守难攻。真到警讯传来时就宁可守山不能再下山了。”李隶楠此时已领会了苏珢初地意思,也在凝眉计算。“假定徐真能把全部五万庆历军带来。禁军守卫是三千,据险以抗。大约抗得过两三天吧?”

    “你小看我们禁军,”欧阳安歌地道,“既然现在已知道他们要来,事先肯定要有所准备,撑个五天没问题。只是……三天五天的,有什么用啊?”

    “长安山通路有限,庆历军来了五万还是三万区别不大。不过五天确是极限中极限了。”苏珢初深深地看着李隶楠,“殿下回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