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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宗,甄小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您一手促成这段心想事成的好姻缘。”司命星君做错了事,尤为的心虚。

    朝华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不免带入,拍完马屁之后主动提出:“甄小姐生性单纯,天真善良,情路确实不该如此坎坷。正所谓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祖宗,您放心,既然您……我……嗯……我们!有愧于她,小仙保证甄小姐下一世的命格,依旧大富大贵,顺风顺水!”

    说着,司命星君煞有介事的将这事写在了他袖中揣着的另一本薄子——备忘薄上。并着重补充道:“保管她下辈子身边但凡是个适龄的男人,都要为她生,为她死,就算得不到她的人,也要在她身边守护一辈子。而她身边的女人,都要因她妒,因她狂,因她变态又身亡!”

    “求求你做个人吧!”司命星君说得唾沫横飞,朝华白了他一眼,原地转了两圈,问哮天犬道:“其它地方没闻到味吗?”

    “无!”哮天犬肯定道。

    “差点忘了,本座如今施展不了法术,与凡人无异。”朝华叉着腰,抖着腿,撸起袖子,露出皓腕上系着的一对金铃,扎好了马步。正准备按黑无常说的,扭一段秧歌,召黑无常出来。但看见司命星君和哮天犬都望着她一脸期待,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咳咳……”朝华立定站好,抠着眉头打发司命星君去一趟幽冥司:“你去找黑无常,让他把万世镜翻出来,本座倒要看看,这甄高兴的魂魄到底塞哪里去了。”

    这万世镜的年纪,比幽冥司那四位大判官加起来还要年长。据说是朝华早年极是喜爱望乡台那处的融融月色,却又懒得走动,日日往望乡台跑,便一挥衣袖,携走了一片月光,并随手扔在了檐下原本用来盛白玉葡萄的空银盘里。

    之后,那月光便连同银盘一并挂在了朝华的寝殿,与雕花木窗遥遥相对,悠悠一片明。

    再后来,朝华愈发懒了,便也显得愈发贪睡。没了当初附庸风雅的闲情逸致,便觉得那片月光碍眼,闭着眼也嫌它晃眼皮,就扯了块布盖上。

    要么怎么说司命星君深以为这幽冥司是个油水颇丰的神职机构呢?要知道,朝华随手扯的这块白布,可是一件有遮天蔽日之能的法氅。等到不知道多少年过去,朝华此一千年,彼一千年的忽然又开始怀旧,扯开了法氅,这才发现,大抵是被这法氅这么一罩,日积月累下来,那一片月华之精便烙在了那银盘之上,凝成一面映物照人皆是清晰无比的镜面。

    后来也是孟婆揽镜自顾,无意中发现这镜中映出的她的模样逐渐模糊,记忆中那些原本模糊的画面在镜中反倒逐渐清晰。一滴泪滑落,坠入镜中,如石子投落,打破湖面的静默,推开层层波折。

    朝华这才发现,原来这镜子与望乡台承于一脉,皆可一窥前尘往事,三千红尘。

    这便是万世镜的由来,说起来这面镜子还是朝华误打误撞造出来的神器。

    司命星君虽然腿短,但是动作快,不消片刻就给朝华把黑无常,连同她屋里的那面面镜子给拖了过来。

    幽冥司当值乃是日夜颠倒,于人间来说便是昼伏夜出。黑无常来的时候,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苍白的脸上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看起来愈发符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