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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理由来说服我。

    张琮忽然笑道:“刚才进来时见到一位绝妙佳人,原来端木兄瞒着兄弟们暗渡陈仓、金屋藏娇起来,却让我等闲操心思。”

    “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我知道他们见着胭红了,再看到他们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赶紧辩解,将事情经过略略说了一遍。

    听到我描述的雍定侯府种种奢华荒yín,他们不禁都呆了。半晌吕周才道:“想不到雍定侯这人平时倒看不出,骨子里也是喜好香艳的。”

    这下轮到我怔了一霎,是了,这是什么时代啊?在他们看来,雍定侯的所作所为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不过算是性情骄奢、为人表里不一罢了。

    这时胭红端了面巾水盆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几个家伙面上都露出暧昧的神情,说了句:“我们有事先走,晚上再来打搅端木待制大人罢。”说完一个个溜之大吉。

    我哭笑不得,看到胭红端着水盆发呆,连忙上前接过水盆说道:“以后我这些事情自己来就行了,不需要人服侍的,胭红你忙自己的事情。”

    胭红奇道:“胭红的事情不就是服侍公子吗?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呢?”我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曹睿将她赠予我是何居心,也不管是祸是福,我先得改变一下这姑娘的观念。

    飞快地完成洗脸漱口,我拉住要端水盆出去的胭红,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拖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准备好好和她说说事情。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仆役的声音在门外喊道:“公子,有位官爷找您!”连忙出去一看,只见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官员,他朝我施礼道:“端木大人,下官奉朝廷之命,将那两个外国骗子的物品尽数取来,交予大人审查。”

    呵呵,居然真的有人叫我大人了,可不是象吕周他们那样用戏虐的口气说的。

    这是昨天皇上最后交给我的任务,要我仔细查查着两个家伙的遗物,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能皇上事后略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这么③ü.сōm快就把他们给杀掉,应该先关起来拷问拷问,看看有什么同党主谋什么的。

    我一件一件仔细察看坦在桌子上的一堆物品。那些衣服裤子什么的就懒得亲自动手了,看起来都觉得不舒服,只叫那个官员每一件都仔细捏捏,看有什么挟藏的东西。

    唔,有一本薄薄的羊皮书,边缘磨损得厉害,打开来看看,里面都是手抄的拉丁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根据一些熟悉的词句来判断,抄的都是圣经中的祈祷文字和恩颂诗篇。他们用来冒充罗马皇帝国书的那段诗篇,就是从这上面抄的吧?

    一只长一尺左右的窄长木盒子,色泽古旧,做工精致,用银饰包边,上面镶嵌有蓝色珐琅饰品,盒盖还有锁锁着,钥匙在哪里?找找看。

    随手翻到一个亚麻布钱袋,里面有不少金银币,我对这个兴趣要高得多,一枚枚细细地翻看。嘿嘿,这里面货色真不少,有法兰西王国铸造的金法郎,有君士坦丁堡的流通金银币,最多的是各种阿拉伯文字图样的金银币。要是带回到二十一世纪的话,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古钱币,可以卖一大笔钱啊。

    还有几张纸,上面潦草的写了些什么,拉丁文!不是圣经,看不大懂了。

    翻来翻去,没看到什么要紧的东西,眼前只剩下这只盒子了,一定要打开它,没钥匙就去找个锁匠来。

    那个官员倒是认真负责,一件件衣裳捏得仔仔细细,边角口袋都摸到了,还拎起来抖抖。忽然听到“叮当”一响,只见地上落下一片铜钥匙来。

    我赶紧拣起来,对着锁孔一插,嘿嘿,果然就是它!轻轻转动一下,就听到“咔哒”一响,盒盖微微弹起。我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武侠看多了,生怕里面有什么子午钉锁喉箭夺魂镖之类的暗器,那可就要光荣殉职了。

    盒子里面只有一卷看起来很旧的羊皮,我小小心心打开来,只见一共是三张淡褐色的旧羊皮,上面描绘了许多黑色和红色的线条,还有一些小小的图案,标注有阿拉伯文字。

    我拿着第一张仔细察看,忽然觉得那黑线条有些眼熟,再对比一下那些阿拉伯文字,认出来了,这不是东南亚一带的地图吗?只是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地图画得很不标准,变形得厉害,所以我最初没有看出来。

    再看那些细细的红线,边上的阿拉伯文注释,我立刻清楚了,这是一张阿拉伯人绘制的东南亚航海地图。那些阿拉伯文字明确的标明着风向、海潮流向、远近距离等等数据,哪里有礁石,哪个停靠点有淡水补给,哪里有城镇村庄,都标记得极为清楚。

    这么清楚的航海地图,标注得这么详细,画得标不标准倒无关紧要了。这样的地图,一定是在这一代跑了多年的航海好手才画得出,那两个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

    有了第一张的经验,第二张就很好辨认了,分明是包括了越南、菲律宾、海南岛、大陆南部沿海还有一部分台湾岛的航海图。我不禁暗暗惊叹,厉害呀!有了这么详细的地图,再加上一定的资本,在这一带航海做生意就容易多了。

    真是奇怪,那两个骗子有了这两份地图,为什么不自己做海运生意呢?估计是想发轻松财,就冒充大秦使者想捞一把吧?要想真正知道,只有到阎罗王那里问他们了。

    再看第三份地图,却看不懂了,上面只有几个拉丁文地名,不认识,再没有其他的标注什么的,羊皮颜色大小也和那两张不一样。

    我把这些东西列了一份清单,标上说明文字,便让那位官员带着其他的东西回去。又打了张条子,说明要把这三份地图留下几天,好好研究研究。

    这两个法兰西人远隔万里,凭着对东方的一知半解,连汉语都不会说,就敢跑到大宋朝廷来骗取财物。想到这里,我倒是有了一些敬佩他们的冒险勇气的念头,唉,西方人之所以有地理大发现和全球殖民,在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因为这种冒险精神和追求财富的勇气吗?就像西班牙的殖民者,区区四百人就敢向拥有四万战士的阿兹特克人进攻,虽然阿兹特克人的失败并非主要是由于军事原因,但西班牙人的勇气也实在叫人惊叹了。

    如果中国人能有一半这样的精神,恐怕在欧洲人还在沿着西非海岸摸索的时候,亚美利加大陆和澳大利亚大陆上,到处是说汉语写汉字的中国人了吧?

    唔,美洲大陆?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麦哲伦环球航行,他们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丝可以确定的东西在他们前方。而我不同,我只需要有一支适合远洋航行的船队,该怎么走,我自然心里有数。不说别的,大航海的游戏我可是玩得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