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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老人家能回家乡安度晚年,也是一件幸事。”老仆人在前面带着路,回答道:“公子说得正是。”

    “子晰你的家乡又在何方?”叶筠妍忽然凑在耳边轻声笑问。我的家乡?我自己编造的履历上可是说我端木秀自幼飘零海外,幼不记事,哪里有什么故乡啊?叶筠妍当然不会随随便便问一句没头脑的话。我看着她的盈盈笑脸,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词来,当然了,不是我想出来的。“此心安处是吾乡!”我看着她柔声答道。

    叶筠妍面上微微一红,微笑不语。然后又想起什么,奇道:“子晰来汴梁不久,也学会作诗了?”我现在脸上可不能红,只得笑着说道:“听他们作诗填词惯了,也受了些影响。只是会说上这么一句两句的,哪里说得上会作什么诗啊?”

    心里直叫惭愧惭愧,这一句可是原样照搬苏轼的词句,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写出来吧?嘿嘿。

    “公子要看哪里?老朽这就带公子去。”老仆人说道。我笑道:“老人家只管休息着,我们两个随兴所至,自己到处看看就是了。等会儿我那里还有一些人要来,老人家帮着招呼一声就是。”老仆人点头答应了,回身往门口去。

    这处府第给人的感觉就是雅致清幽,从大门往里面走,无论走廊、花径、门窗都显得非常玲珑精致,赏心悦目。

    大门直通三进庭院,这是正式接待客人,也是平时生活、举行各种仪式礼节的场所,凡是稍具规模的府第都是这样布局。庭院房间不多,比起我们现在住的院子要小不少,但大堂、客厅、左右厢房等主要房间的面积并不小,正合我意。里面虽然没有人,但所有家具都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那老仆如何悉心照料着。

    我和叶筠妍一边浏览,一边随意指指点点,商量着这间房子该怎样怎样,那处房子该如何如何,说不出的欢欣快意。

    后面的花园面积就不小了,池塘水面狭窄,曲折蜿蜒,四周遍植柳树,点缀着假山奇石,别有一番景致。庭院后面一条石板路穿过花圃,水面上架起一座宽阔的平板石桥,正对着的是前后两幢阁楼,都掩映在高大的树荫中。花圃右边是一个院子,看起来不小,外观式样俭朴,估计是家人仆役们生活做事的地方。而左边隔着那曲曲折折的水面有也一处院子,距离较远,远远看见虎皮石砌的花墙,花树山石衬着,两座石桥一通前院,一往阁楼。

    “这楼阁好!”站在楼前,我点头赞叹道:“将来我和筠妍的新房便要在那后面的楼阁上。”叶筠妍嗔道:“你想得倒美,我就不爱住这里。”

    我看到她娇美无匹,不由心动,笑道:“来,来,新郎倌抱新娘子上楼了!”说完便伸手去抱她。

    叶筠妍早有预防,娇笑着闪身躲开,提起裙边往左边跑开。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赶,要追上她倒是容易,不过那也太没情趣啦。现在多好,看着她在前面衣袂飘飘,如同云彩一般轻盈的身影,真是无上享受。

    转过几处花树奇石,叶筠妍跑到了通往左边小院的石桥上,那石桥造型精致,刚够两人并行,我不由得喊道:“筠妍莫跑了,那桥上要小心!”她转过头笑道:“你休要骗我停步,除非你能追上来。”那石桥长不过三丈,叶筠妍步子虽慢,也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有惊无险,倒是让我空担了心。

    什么?我追你不上?我立刻全力迈开脚步,不需片刻工夫就赶到她身后,伸臂一揽,将她搂入怀中。

    叶筠妍刚才是边跑边笑,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娇喘吁吁了,一双妙目水汪汪地看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我又怜又爱,紧紧地抱住爱抚,嘴唇只顾在她的脸上颈间狂吻一阵,弄得她喘息着连声说道:“不要这样,怕被人看到。”我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哪还有其他人呢?”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到虚掩的院门前,伸脚轻轻踢开,跨了进去。

    院中出奇的幽静,空地山石旁都种着一簇簇的竹子,青绿满目,凉意习习,我们此刻已经狂热地欲望竟然也渐渐安静下来。我抱着筠妍呆立良久,只觉得此刻站在这院中,说话也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

    只听到叶筠妍轻声道:“好一个清雅所在,不类人境。”我把她放下来,两个人缓缓地在院中游览观赏,走到那几间房子里,里面布置也是淡雅疏朗,尤其是那个圆月形的巨大花窗,将一院翠色都收拢在其中了。

    “我就住这里了。”叶筠妍说道:“子晰你说好不好?”“好!再好不过了!”我说道:“正这么想呢,我们将来就住在这院子里。”她神情羞婉,依靠到我身上。

    “这院子就叫做潇湘馆吧?”我忽然说道。叶筠妍喜道:“好名字,筠妍就喜欢这里的竹子,潇湘馆这名字正好。”

    潇湘馆,那可是林妹妹住的地方啊,唉!我又抄袭了一次。搂着身旁的叶筠妍,心中忽然想到,要是以人的性格来安排,这里倒是最适合秦依依来住呢。当然,我和筠妍住在这里也挺好,举案描眉,小日子谁不羡慕?

    在这里流连到几近午时,和那老仆人交接完毕,老仆人收拾离去,我这里几个人就住进来开始整理收拾了。

    送叶筠妍回府,我午饭都来不及吃,立刻打马向城外驰去,今天可是比武的日子啊,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普济水门外有一大片柳林,河岸上有一块狭长的空地,开封城里的流氓地痞们要是说比划比划,就是在这个地方了,平时没人来的。

    我顶着烈日匆匆赶到那里,只见空地上站着那三个号称是“达摩三杰”的少林和尚,四周再无一个人影。

    “三位大师早啊!”我下马过去打招呼,当中那圆觉施礼道:“端木公子是来观看贫僧师兄弟与嵩山派比试的?”我笑道:“名动天下的‘达摩三杰’与人比试武功,那可是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事,要是错过那就太可惜了。再说了,这样轰动的高手对战,若是没有一个旁观作证的,也不免少了许多风采。”

    圆觉微微笑道:“端木公子一招击毙番僧喀颜则拉,天下扬名,我们这等粗浅功夫,又怎能入得了公子之眼?”六只眼睛都注视着我。啊?原来那红衣喇嘛叫做喀颜则拉,真是惭愧,杀了人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的。估计这三个和尚在开封城住了这两天,这件轰动性的大事当然听说了,不过既然他们知道那番僧的名字,喀颜则拉也应当不是无名之辈罢?

    看起来他们还是不清楚那天晚上的实情,有点以讹传讹了,我哪里是一招毙敌?“大师过奖了,实令端木秀汗颜。”我笑道:“在下只不过是倚仗着防身利器,攻其不备,这才一举杀掉那番僧。什么一招毙杀之类的传言,皆非属实,我哪有这么厉害?”

    圆觉看到我说出这番话来,先是一怔,然后大是高兴,说道:“端木公子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借机隐真扬名,贫僧敬佩之极!”三个和尚一起合掌施礼。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道:“三位大师今天与人比试,不知道在下可不可以将其刊载在报纸上,也好让平民百姓都知道少林武艺的威风?”他们都一呆,问道:“什么报纸?”我嘿嘿笑道:“就是像邸报、传单那样的东西,专门说些故事给人看的。”他们还是不明白,圆觉只是说道:“给人知道倒也无妨,只要不是有损我少林的清誉就成。”我哈哈笑道:“这个大师只管放心,在报纸上发布只有替少林扬名的,绝无有损少林名声的事情!”

    四个人聊了一阵,还不见嵩山派的人来到。我晒得两眼发晕,赶紧告了罪,溜到柳荫下去躲日头,而那三个和尚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啧啧,行如风、立如松、坐如钟、卧如弓,果然是名不虚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