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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为了表明,美丽可以到达何种极至的女子,那种明丽无俦的仪容将她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动人起来。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不够,不够,宋玉这里描写的还是不够啊,我心里感叹道。

    当然这时候为叶筠妍容色所倾倒的不只我一个,身旁突然变得寂静的环境说明了一切。

    连看起来潇洒不羁的吕周也迟钝了一会儿,然后才高声问侯道:“叶小姐幸会,还记得在下否?”叶筠妍那双明亮的目光在吕周脸上一转,微微笑道:“这不是济南吕公子吗?公子别来无恙?”她说出的一个字都象刻在我的心头那样清晰,声音真好听,古人怎么形容来着?黄莺出谷,乳燕归巢。不行,不行,这根本没说出那美妙的万分之一。

    站在吕周身边发呆的我引起了叶筠妍的注意,她问道:“这位是吕公子的朋友吗?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看到我了,太好了,我正高兴得迷迷糊糊,吕周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我忙答道:“在下端木秀,今日能得见小姐,这个,在下万分荣幸。”坏了,我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丢脸啊丢脸。

    看来这叶小姐是见惯这种场面,并不感到惊讶,当下和我打了招呼。又问我们道:“端木公子和吕公子也是来大相国寺进香吗?”

    吕周笑着回答道:“不是。端木兄一直在西方游历,今年才自海外归来,这回是初来开封。在下做个向导,领着端木兄游览开封各处名胜古迹,这第一步就来大相国寺。这么巧,就遇上了小姐芳驾。”

    听到吕周的介绍,叶筠妍目光看向我,顿时间我的脑袋中就只剩下了她那如潭如镜的目光。只见她嫣然一笑道:“那是筠妍有幸。筠妍尚要替父亲进香还愿,二位公子请自便,”说完略施一礼,便举步向大殿行去。

    不好,她怎么转身走了?是不是我惹她不高兴?望着她俏丽的背影,我一时间呆呆地不知动弹。吕周很是义气,连忙拉着不知所措的我紧紧跟上,避免了我被随后涌上的人群踩成肉垫的危 ōm险。

    我想起来了,古时候时兴到寺庙进香还愿,尤其是富贵人家,那可是逢年过节必修的摆阔功课。而那些不经常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也都乘着这个时候将自己娇好的容貌展示展示,撩拨一下那些年轻子弟的心思。要是老不露面,养在深闺人未识,那不就成了古书上说的那个老汉,空有两个绝世容颜的女儿却嫁不出去,最后只能嫁给糟老头子了?

    要不怎么照古时传奇所写的,过去那些公子佳人经常是在寺庙中相识相会呢?我今天也算是吧,我脑袋中胡思乱想。

    我和吕周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叶小姐带着丫鬟家仆一个个大殿焚香拜佛,诵经许愿,发放施舍物品,一直忙了个多时辰才完工。

    这期间吕周为我导游解说,每一座佛殿、每一尊塑像、每一处庭院,甚至包括墙角的一株花树、墙壁上的几行文字,他都说得出典故趣事出来。只见他一个人眉飞色舞,引经据典,说得旁边听到的人都纷纷点头赞许。可惜这么精彩的讲解,我根本就没有仔细听。

    因为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我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一路上绊倒七八盆花草,撞翻两盘线香,带落两挂帘幔,摔倒过一次,自己全然无知。

    当然,这些旁人看了忍不住要笑话的举止大有益处,那就是赢得了叶筠妍的注意,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在想。

    没想到,等到布施完毕,叶小姐竟然遣了一位丫鬟过来,邀请我和吕周一起到她休息的禅房品茶。

    “筠妍极少见到海外归来的客人,今日得见端木公子,便希望能向公子请教一二,也好让筠妍长长见识。”叶筠妍请我们坐定了,自己也坐下,左右丫鬟奉上茶,她轻声说道:“看起来公子是豁达之人,当不会责怪筠妍冒昧吧?”

    怎么会,怎么会?别说请教一二,就算姑娘你天天要我来陪你说上十二个时辰的话,我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

    虽然这会我还沉浸在她带给我的无比美妙的心情中,但已经在面上看不出这种痴迷来了。我笑道:“端木秀不过是飘零海外,心性所至,四处游历,能得到叶姑娘这般赏识,其幸何如,定不敢叫姑娘失望的。”

    听到我这么说,叶筠妍微微一笑,这回可不是开始初遇时的时候,她那种礼节性的笑容了,几乎又要把我迷晕过去。

    叶筠妍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别的不说,书可是念得不少了。与我一边闲谈,一边引用各类书籍中关于大宋以西,各地国家风俗人情的记载,向我求证。什么《史记》、《汉书》、《大唐西域记》等等,甚至《山海经》也提到了。我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回忆着原来的历史地理知识,尽可能的回答她。

    渐渐说到深入,两人兴致盎然,牵连的话题也越来越广泛,后来连吕周也觉得光听着不过瘾,也加入到讨论中来了。

    眼看着叶筠妍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好,互相之间的态度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拘谨。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要把握,连她不曾提及的事情,我也要搜肠刮肚地想出来回答。眼里瞧着她那专注认真的神情,听着她那婉转动听的话语,唉,真不想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啊。

    不用说了,这大半个时辰的交谈,我给她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直到分手,她对我说道:“筠妍今日得逢端木公子,实乃极大的幸事。可惜相聚短促,不能深谈,以后有机会还请端木公子不吝赐教。”

    下午吕周约了他几个朋友一起喝酒,也算是为我这个新朋友接风洗尘。座上聊起来,今天上午我的这些种种表现都成为了他取笑我的笑柄。但是我脸色不变,一本正经地说:“可惜,过第三道门槛的时候我也绊了一下,应该摔倒的。唉,我当时竟然反应过来了,这说明心思还是没有一心一意地放在她身上。”众人皆侧目,吕周大惊,向我深施一礼道:“是小弟不对,端木兄真正是性情中人!”我们相视大笑起来。

    吕周又正色道:“既然端木兄对叶小姐有意思,兄弟们一定会鼎力相助,来,来,大家再干上三杯,预祝兄长赢得美人归!”众人轰然响应。

    这小子,还是在找借口灌我的酒,来就来,HO怕HO啊?

    吕周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各地士子,在太学中攻读研习,性格都不错。我们在一起喝了几杯,慢慢地就聊开了。

    大家说古论今,神聊海吹,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亥时,最后才由各自的随人搀扶回去。

    第七章 创业伊始

    当晚我辗转反则不能入睡,脑中尽想着分别时叶筠妍说的一句话:“筠妍今日得逢端木公子,实乃极大的幸事。可惜相聚短促,不能深谈,以后有机会还请端木公子不吝赐教。”

    毕竟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我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然而我现在思绪纷乱如麻,并不是找不到可以发展的商品,恰恰相反,而是一时间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