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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也多是朝廷官员。

    “说到青年才俊,我们这位蔡元长可也是不甘人后,来,日后你们几位当多多交往。”苏轼指着身旁一位身长玉立的俊秀青年说道。张琮他们都笑道:“原来这位便是蔡元长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不虚此行了。”那青年也连忙上前施礼道:“在下蔡京,字元长,晚学后进,还请诸位兄长多加指教。”

    蔡元长?蔡京?我脑袋中嗡的一下混乱不堪,真是那个历史上的蔡京吗?只听到黄庭坚说道:“久闻元长兄笔墨造诣颇深,常思一见,今日有幸了。”

    字写得好?那不是蔡京还能是哪个?大名鼎鼎的苏、黄、米、蔡四大家啊,真想不到,那个一手造成北宋衰败,日后在中国历史上与秦桧齐名的大奸臣居然就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火枪没有带在身上,如果真在身边,我会不会掏出来当场给他一枪呢?真的很难说。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目光太过凌厉,或者是装束较为奇异,还在和别人打招呼时,蔡京就注意到了我,上前一步向我施礼道:“蔡元长见过端木直阁,久闻直阁渊博多学,圣眷方隆,日后还望多多提携。”说我渊博多学?这不分明是在说反话吗?我呸,奸臣说的话自然不可信,我心中嘀咕着,也微笑回礼。提携?你做梦吧你?不找个机会将你这未来大奸臣干掉就算我心地善良,优柔寡断了。

    不过,既然他只是未来的大奸臣,现在还是一个身为朝廷栋梁的青年士子,我又有什么理由将他干掉呢?从法律情理上来说不对啊。

    苏偶像怎么会和这家伙在一起?可能也是别人向他引见的罢?这位大文豪乐意提拔年轻人是大有名气的。再说这个时候蔡京还只是一个刚及第的进士,在别人眼中,也算是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了。我清楚知道他的历史罪行,怎么说也对这家伙看不顺眼,不像吕周他们,他们说起来还是同一年考中的进士,比较投合,正热情交谈着。

    贺铸在我旁边低声道:“我看子晰兄似乎对蔡元长看不大顺眼?”我心想你观察力很敏锐啊,也轻声回答道:“不是似乎,而是确实!”贺铸奇道:“蔡元长人品潇洒,又有一手好笔墨文章,兄长为何有这般看法?”

    你是不清楚这家伙底细,我心想,口中说道:“我善观人面相,此人虽然外貌清俊,目光奸忍,将来定为大奸大恶之徒!”贺铸满脸的不相信,我只能笑着说道:“现在是看不出,方回只管将我的断语放在心头,过些年头就知其底细了。”

    这时一名秀美歌伎怀抱琵琶款款行上前来,眼望众人,娇声道:“今日中秋佳节,明月当时,不知哪位才子肯赐词一阙,以为雅兴?”我知道这是文人墨客们必备的科目,便把身体往椅背上稍稍后靠,心想姑娘你眼神别太好了,千万别找上我这个“才子”。

    贺铸知我底细,微微笑道:“方回便献一回丑罢。”当即起身,说道:“此时风清月朗,人合家圆,正合作清谐委婉之曲,愿作浣溪沙以赠姑娘。”

    那歌伎高兴道:“难得贺公子赏脸赐词,奴家多谢了。”话音才落,便有侍女取出一张圆凳放至席前,只见她缓缓坐下,纤手一拨,音韵宛然,正是《浣溪沙》的曲调,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贺铸赞道:“姑娘妙曲!”略一思索,踱行几步,便和着曲韵唱道:

    “落日逢迎朱雀街,共乘青舫渡秦淮,笑掂飞絮罥金钗。

    洞户华灯归别馆,碧梧红叶掩萧斋,愿随明月入君怀。”

    歌声清婉,一曲唱了,四下里掌声顿起,众人皆赏叹不已。苏轼抚须笑道:“都说开封府出了位才比子建的少年才子贺方回,须臾成文,果然名不虚传。”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声鼓掌赞道:“中原的才子果然不错,这曲子顷刻之间作出,实属难得。”我听着耳熟,侧身望去,却是老熟人了,原来是那辽国王子耶律延峰。

    第七十二章 文采风华

    耶律延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可都没有注意,这家伙来做什么?难道也是花魁大赛的特邀嘉宾?

    似乎是立刻给我一个回答,耶律延峰周围霎时间出现了不少衣冠鲜丽的人物,其中颇有官吏缙绅之属,看来他还算是重要人物。其实也并非是霎时冒出来的,只是因为我当时精神均集中在蔡京现身这件事情上,若不是耶律延峰的嗓音独特,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至于他身旁那些人,那就更加不在我的关注之列。

    贺铸正文思涌动之际,忽然被这家伙搅乱了兴头,再加上他平日里本来就瞧不起那些辽国人,不用说,是大大的不高兴了。

    只见他对那歌姬施礼道:“姑娘奏得好琵琶,贺铸来开封数月,品听有多,能过姑娘者,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那歌姬脸色绯红,想必是高兴之极了。世人皆知卫州贺公子才华横溢,眼高过顶,能够得他的赞誉可不容易。

    贺铸缓步回到自己座前,也不看着那些辽人,“哼”了一声,说道:“尔等蛮夷,亦知我中原文章华彩?”

    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那几个辽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耶律延峰虽然没做什么表示,但目光中的愤怒已经表露无疑。周围伴随的人也都神情不安,估计是怕辽人发了火,冲突起来,他们这帮人难免被殃及池鱼。

    耶律延峰身旁一高大辽人护卫跨上一大步,右手戟指喝道:“你这厮竟敢在我大辽国王子座前猖狂无礼?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几个见他似乎要动手,赶紧站起身来。

    “挞廓烈退下!”耶律延峰忽然出声说道,那辽国护卫应了声,稍稍后退,一双大眼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我忽然发现,今天耶律延峰服色气度不同于以往我所见,是一式中原人的丝绣长袍、金冠束发,颇有两分斯文,看来是特地改换的装束。

    耶律延峰拱拱手道:“请诸位原谅小王属下无礼之举,今日良辰美景,不免扫了诸位的兴致。”回身道:“你们几个退出去,没有我的号令,不要进来,违令者军法处置!”那高大护卫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和众人一起回答了:“属下遵令!”几个人便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边上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忙道:“久闻殿下治军有方,令行禁止,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