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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儿人未出声,眼眶先泛红了,接着扑过来抱住自家小姐。

    “小姐!”

    “芸儿是不是看错了,您好像瘦了!”

    “你这丫头,我才进来没多久,你就看得出我瘦了还是胖了?”白朝茹玉指点在她眉心,打趣她道。

    芸儿梗着脖子:“就是瘦了,我才没看错,小姐前些时候脸还是圆润漂亮的,如今进来这东宫便、便……”

    她话一顿,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说。

    白朝茹见状朝她竖起手指:“嘘。”

    芸儿机灵地去把门关了,上前低声道:“确实是太子派人过来接的奴婢,但是对方言语间态度实在强势。”

    她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小姐在这东宫过得并不好。”

    白朝茹回到榻上坐下,打算靠坐着与她说话,但一不小心撕扯到大腿根,疼得嘶了一声。

    “小姐,您受伤了?”芸儿大惊,奔过来就要替主子查看伤势。

    白朝茹下意识盘紧了双腿,羞耻地埋头,咬了咬唇。

    摇摇头。

    “还说不是,小姐,您这是在东宫受的伤吧?!这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呀!”

    白朝茹叹息一声,模棱两可地把贺怀久拘禁自己的事说了。

    芸儿大惊失色,“太子他竟敢这般行事。”

    随即鼻子一酸,眼眶再次湿润,“小姐,您上过药了吗?”

    “无碍,不用了芸儿,”白朝茹伸手将她拉到榻边,“此事我不愿惊动太子,你万万不可声张。”

    如若让那喜怒无常的男人知晓,不知到时会不会越发疯狂地折磨她。

    白朝茹贝齿深深咬着唇,一想到男人贴着她时肌肤散发的滚烫温度以及要将她吞吃入腹的阴郁眼神,她就忍不住颤抖。

    芸儿开始低声哽咽:“奴婢不过大半个月未见小姐,您竟到了这般境地。”

    “太子他……可有说过何时让小姐出宫?”

    白朝茹摇摇头,姿容清丽的脸上满是无奈,“芸儿,看来一时半会儿我们是出不去了。”

    “小姐,您待在这里受尽折磨,芸儿替你想办法逃出去吧!”芸儿忽然抓住白朝茹的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一握住,她才惊觉主子的手腕细瘦伶仃,眼里瞬间充满心疼。

    白朝茹又是苦笑道:“芸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以为我没试过逃吗?”

    “正是因为没逃成功,太子他……”

    白朝茹话头戛然而止,眸光又是黯淡了几分。

    芸儿一急,眼泪啪嗒往下掉,“小姐,芸儿想抱抱您。”

    白朝茹勉强挤出一个淡笑,朝她张开双手。

    主仆两人紧紧相依偎着,芸儿的抽泣声时不时在房中响起。

    许久后,白朝茹放开芸儿,道:“芸儿,出逃这件事还是暂且搁置吧。”

    “纵使我逃了出去,你也难逃太子的惩罚,他身为东宫之主,刑罚手段应当极其残忍严酷,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芸儿一听想劝阻,被白朝茹扬起手拦下。

    “况且,自从我上次试图出逃后,这东宫四周的守卫足足增加了三倍,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芸儿停止哭泣,响亮地吸了吸鼻子。“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白朝茹捏捏贴身丫鬟的脸,“我呀,有贴心的芸儿陪在身边,已经很开心了,先别哭了好不好?”

    “嗯……”芸儿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奴婢真庆幸自己来了,否则不知道小姐还要在这受多少苦。”

    “别哭了,小花猫,快去洗把脸。”白朝茹开始嘲笑她了。

    “小姐,奴婢这是担心您,您还笑我!”芸儿瞪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也咯咯笑了,跑去外面洗漱。

    白朝茹敛起笑意,顺势躺下,屈了屈疼痛的身子,把脸埋入被中。

    贺怀久将她囚禁在此,折磨她之余,又把芸儿带来给她。

    也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此时,外间响起芸儿冷冷的声音:“我家小姐好歹是国公府的千金,怎么我还借不得厨房用用么?你们的膳食不合我家小姐口味,明不明白?”

    外头的侍卫面无表情道:“怡芳阁的人没有太子之令不得踏出一步,还请赵小姐体谅小人的难做。”

    芸儿气得破口大骂:“该死,我家小姐的营养若是跟不上,你们太子怎么赔?他到底要关我家小姐到什么时候!”

    屋内,白朝茹听着芸儿拿出在府上的架子训人,面上不由得露出一点笑意。

    只是,外边蓦地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

    “孤何时放人,还轮不到一个小小奴婢置喙。”

    门外,芸儿忽然哑了声,接着便是扑通一声,惶恐的声音传来。

    “太、太子殿下安。”

    白朝茹秀眉皱起,知道这是芸儿跪下了。

    她正要起身,这时门嘎吱一响。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进入房内。

    “嗒、嗒、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响起,贺怀久来到榻前。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冰冷,薄唇微微抿着,居高临下睨视着白朝茹。

    唇边那抹弧度好似在嘲讽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