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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急,不着急!”

东方宏瞅着荷塘中的金鲤,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人一老,对吃食什么的也就淡了心思,总喜欢这种充满灵气的事物。今日有缘,合该遇见它,这便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所以老人家格外的在意这件事,至于其他的,那都不重要!

“先生,这件事其实很容易解决,小李公子说的对,养在池塘终究是误了它,不若带回书院,咱们遍邀好友,集思广益,做一个金鳞会,想必定然能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您看如何?”

鲁博涵深知东方宏执拗,今日之事若硬来便会恶了他,于是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再说了,文人之间就是图个名而已,有这条金鳞作伐,不愁没有骚客上门,老人家也必然会答应!

“有道理,有道理!”

东方宏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高兴不已。

主家李长风这才有插嘴的功夫:“既如此,两位前辈请入席,此金鳞便养在荷塘,待先生准备万全,再来带走不迟!”

东方宏高兴地邀请道:“好好好,届时长风也来,让诸位贤达一睹你那笔下风采!对了,还有你家那小童子,一块儿来,人多热闹!”

“先生有命,长风岂敢不从?请!”

“好啊!好!”

老爷子这会儿终于放下心事,进了这小小院门。李家小院仅仅只有五间房,院子倒是很大一片,树木无非桃李杨柳,牲畜不过鸡鸭鹅犬,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个院内的小池子,里面栽着几朵睡莲,此刻正盛开着,几条小鱼儿正在里面游的自在,见人靠近,它们一发躲入莲叶下,又悄然露出一点脑袋。

东方宏瞧见莲心梅花二女在厨房做菜,又见那院子树下的桌面上已经摆了五六个大盘,遂皱眉道:“长风另有贵客?”

“先生便是最尊贵的客人!”

“老朽肚浅,一菜足矣,罢了罢了,今日博涵在此,六菜措措有余,不要再做了,多了浪费粮食!”

“长风有所不知,先生生性简朴,只因今日乃是头次上门,若是换了一家,先生定然转头就走!”

“既如此,长风怠慢了,我们这便开席吧!”

“嗯,孺子可教也!”

东方宏很喜欢这简约的树下小酌,那边厢莲心见客人们已经落座,这便不再忙碌,所谓上菜就是打扰,打扰就是失礼,失礼便是无理,故而这菜做好了也不用再上了。

待分了宾主,各自落座,东方宏第一问问曰:“长风,令尊令堂何在?”

李长风道:“惭愧,家母旅途劳顿,卧病在床,家父照顾,寸步不离,失礼了,失礼了!”

“非也,非也!”御史鲁博涵摇头晃脑道:“令尊至情至性,佩服,佩服!”

东方宏摇头道:“博涵寥矣,长风寥矣!为人子女,当孝字为先,哪儿有长辈坐等小辈宴客的道理,长风啊,快把这盘鸡端去奉养二老,然后再来说话!”

“遵命!”李长风没办法,这老头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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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一句话就折腾的咱下不来台,看来他这是故意折腾我,八成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收拾我呢吧!我若不依,那就是不尊老,我若反驳,那就是不孝!我这乖乖地,那就正好如了他的意,此后言听计从也是应当!

“我来吧!”

梅花见他端着盘子离席,于是快步过来接手,李长风这便一笑,交给她去做!二客见那小妇人身着红衣,做新妇打扮,皆赞其贤惠,长风言得此贤妻三生有幸云云。那边梅花听见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有今日这一句,往昔千般苦万般累都值了!

待得一丝儿一丝儿地饮毕了一杯,老人家这就弃了筷子,开始背诵古文。鲁博涵微醉,亦附和起来,唯独长风没有读过这篇《正气歌》,无法跟上他们的拍子。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老先生摇头晃脑,鲁博涵怡然自得,李长风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心气,所谓困守枯井小天下,博览群山心自高!今日闻得这一篇正气歌,往日那深藏心底的一口怨气终于出来了!

“好,好一个天地有正气,沛然塞苍冥!”

“长风竟未读过这一篇?”

“莫非自学成才?”

二客皆惊,这篇正气歌乃是名文,凡读书人岂有不识之理!

“惭愧,吾幼时家贫,与人做书童时学得一两篇文章,先生便只教我在书法上下苦功,因此未曾有缘拜读这篇文章!甚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