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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溺,月光拢人。

    许念拽着那只不大掌,平稳的步入梦乡。

    一夜好眠。

    待到晨光搁浅,微曦的日光摇曳落入房中,恢复空荡的主卧中,除了许念,机器人七号,再无第二人。

    许念惺忪着眼,慢慢睁开了眸,房间内的空荡让她意识到昨夜的荒谬。

    她浅淡的娇唇微微开合,低声喃喃道:“果然还是梦吗?”

    自嘲般轻笑一声后,胸腔内难以掩盖下的疼痛漫溢出来,许念的手指都忍不住轻轻颤动。

    自己怎么还会妄想那个男人,那样冷酷无情的他,会在寒冷的深夜里陪自己一宿吗?

    哪怕是她高烧一宿,怕是都懒得来看一眼吧?

    许念坐起来,手背上的针头传来微微痛感,她蹙了蹙眉头,听见房门轻响。

    来不及环顾这熟悉的房间,也来不及顾想现在的情况,杜景琰推门走了进来。

    “阿,小美女醒了。”他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浑里浑气,整个人都冒着不着调的气息。

    许念被他调侃到,脸颊不受控制的爬上一抹羞红。

    杜景琰从身后拿出药箱,打开后将电子温度计递了过去:“量量,看还有没有烧。”

    许念下意识接过,看他背着自己捣鼓药箱内的东西,放入嘴中量过拿出来。

    “37.2℃,烧是退了,多喝热水,注意身体就好。”

    杜景琰瞄了眼数字,边说边蹲下去替人扒针头,吊瓶里的水还剩大半。

    许念的环顾了下周围,以及身下这张熟悉的大床,敛下长长的睫羽轻颤起来。

    为什么又回到了原点,她已经不想跟人有任何纠纷了。

    她的思绪飘得悠远,杜景琰扒针头的刺痛感都未察觉到。

    直到杜景琰站起来,抬起大手在人一双雾朦胧的眼前轻轻挥了挥,调侃道:“怎么?又要哭鼻子了?”

    许念的神绪落回来,一双纤细的手无措的抓在柔软的被褥间。

    已经顾不上什么羞愧不羞愧,丢脸不丢脸。她喑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只好抓住纸笔迅速的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不想在这,杜景琰,你放我走吧?”

    她水漾的眸子里浸满了泪水,泛红的眼角看上去楚楚可怜,杜景琰承认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瞬动容。

    但他最后开口,唤的却是一句:“夫人。”

    许念知道已然无望,夫人这俩个字落在她耳里多讽刺。

    一个玩物而已,何必叫得那么好听。

    她闭上眼,晶莹透明的泪珠自眼角悄然滑落,黯然神伤样子像极了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儿。

    纸笔从被褥间慢慢滑落下来,有些草草的字迹仍旧印在纸上。

    杜景琰蹲下去,伸出手想要检起来,口中的话分明是好意,却连他自己都绝对好绝情。

    “夫人,有些事还是不要想了,这些话也别再乱写了。少爷看到的话,会生气。”

    他在帮着顾洺衍将许念关进不见天光的囚笼之内,劝一只自由的活生生的人打消出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