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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骗我。”

    邢岑脸气得泛白,撑在桌上的手白皙得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实验室不出门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却偏生很有胆的敢朝着顾洺衍低吼。

    “你打不过我,我劝你最好冷静下来再和我说话。”

    顾洺衍最厌恶的就是,任何人带着情绪和他说话。

    邢岑喘了口气,姣好是薄唇中泄出一丝嘲弄笑意,纵然处于劣势,他仍然能没有一丝对顾洺衍的惧意。

    “顾先生要违背承诺吗?你隐瞒自己知道的真相不让我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顾洺衍对于邢岑的嘲弄很是无所谓,他拉开抽屉,将一直放在里面的那份自己还未签字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

    “我从来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处理好在跟你说比较好。”

    他指骨间夹着一直钢笔,在自己签字那一栏迟迟未落下,唇畔处带着的笑意孤冷。

    邢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目光紧盯着那沓白纸。

    “你什么意思?”

    顾洺衍从他语气中听出点儿慌乱,笑意更浓。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好妹妹或许已经结婚,又或许即将离婚,维克多家族注重名誉,你猜你的长辈叔亲姑母,会怎么想?”

    邢岑眼见着他将那份离婚协议甩到自己眼下,立即伸手拿了起来翻阅。

    女方签字那栏里,许念二字之前,被草草画了几笔的维克多·念还依稀可辨。

    邢岑想起来自己在浮屠山时见到的那个女孩,以及在帝宫内一面之缘的她。

    “她是…我妹妹?”

    邢岑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心中怜惜之感万般辗转。

    “不过还不一定,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所以被离婚的不一定是你妹妹。”顾洺衍假惺惺道。

    邢岑捏了捏指骨,消息已经知道,真假他自己会去查。

    他将离婚协议甩了回去:“你不用拿这些东西威胁我,是不是我自己清楚,离婚不离婚,只要她是我妹妹,她大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

    邢岑没有肌肉,身形也不健硕,但笃定的声线中却怀揣这对一个多年素未谋面的女孩满满的维护。

    顾洺衍失笑,放在桌下捏着钢笔的那只手颤了颤。

    这离婚协议,他还不打算签。

    邢岑已经无心再听顾洺衍吐露什么,话说完,就自行迅速消失在公司。

    邵逸庭得到允许进入办公室时,顾洺衍正看着落地窗出神。

    男人的眼窝本就深邃,眉骨形状也漂亮,鼻骨高耸,只岑薄的唇瓣略显无情。

    此刻,他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眸子沾不上一丝光彩,像是在某一天寂静下来的冰湖。

    原来还可以盛满月光,但现在却只是一片寂寥的水,平面无一丝波澜。

    “少爷,许念刚刚联系了我,现在要她过来吗?”

    顾洺衍眸中神色微微一触:“推掉,告诉她你不方便,这件事暂缓一段时间先。”

    邵逸庭有些战兢,或许是顾洺衍周身的温度太低,他生出了原先没有的害怕。

    “你在怕我?”

    顾洺衍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动作,一双幽深如寒冰之窟的眼眸内视线如刃,直直钉入邵逸庭的眼底。

    邵逸庭心口一颤,勉强还能面色如常的回答:“少爷这段时间面色无常,阴晴不定,我只是不怎么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