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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讪笑着朝他靠近:“怎么?担心我?谁让你用老鼠来吓我的,这次就算扯平了。”

    他扯起眉角,一动不动地望着我。那神情,总有些幽怨。

    “哎呀,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干吗那么认真,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扑到在地,连打了好几个滚,同时,数十枚青铜钱币从他手里射出,打在正要站起的那道蓝影身上。

    原来蓝乌鸦趁着我们说话之际,竟想对我暗下毒手。不过这一次,她是彻底被打趴下了。披头散发,喘着粗气,瞪着渐渐向她走近的夜子狐。一脸紫青色的圆形印记更衬得她面色狰狞。

    “夜子狐,你这个孽种!你不敢杀我!哈哈哈!你不敢杀我!哈哈哈!”

    我看见夜狐狸双拳越攥越紧,指间的一枚铜币,竟被他生生折裂,发出清脆地一记声响。

    “崩!”

    那枚断成两半的铜币,穿过蓝乌鸦的左右手腕,将其钉在地上。鲜血,顿时从两个窟窿里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本来不打算杀你的。”夜子狐冷冷地注视着脚下痛不欲生的蓝影,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你毕竟是我的小姨,不是吗?”

    话音刚落,又是两枚铜币,毫不犹豫地打入了蓝乌鸦双脚的脚腕里。

    “不过,你却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就必须…...死。”

    夜子狐的表情,从未像现在这般阴冷,那对瞳孔里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不禁令我也看得心悸。

    他捏起最后一枚铜钱,对准蓝乌鸦的额头射了过去。

    然而,那道青影却被一道白光给拦了下来,这一青一白互相一碰撞,铜币立刻被弹出数丈开外,深深地嵌在洞外的一块巨石上。

    “夜儿,你的杀气,太重了。”只见九尾老人缓缓从远处走来,看看夜狐狸,又看看被钉在地上的蓝乌鸦,叹气道,“蓝汨族的最后两个传人,难道就非得斗个你死我活吗?蓝之彩,念在我与你父亲的交情上,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与月狼王狼狈为奸,之前发生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夜儿,这次就算是为师求你,可好?”

    “师傅……”

    九尾老人伸出手掌打断道:“夜儿,你母亲若是在世,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夜子狐捏着铜钱的手指微微一颤,他凝眉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好,既然师傅这么说了,那——”

    “不行!不能一笔勾销!”我又急又气,臭狐狸,你也太听你师傅的话了吧!怎么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放过蓝乌鸦?

    我摸出怀中的匕首,冲着九尾老人大叫:“你跟她有交情,老娘可没有!她杀了老大,还害死夕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法第XXXX条,血债血还,杀人偿命。这里没有人民法院,不用CSI,直接拉出去枪毙就好了!我冲!!!

    呃?臭狐狸,你拦我做什么?

    “你让开!”

    俗话说,狐狸不挡道!你——

    “啊!你抱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要杀杀杀杀!!!!”我昂首高唱,激情澎湃,“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夜子狐无语地瞥了我一眼,随后,丝毫不留情面地,手起掌落,劈在我的脑门上。也不知是因为他下手太轻,还是因为我被他劈得次数太多,头变得硬实了。总之,这一次,我竟然没有晕,不仅没晕,还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对革命事业的满腔热情,豁出全身力气,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翻,另一脚踩在他的手上(这一脚其实是无意的,噢弥陀佛!),大步流星地奔到蓝乌鸦躺倒的地方,举起手里的刺刀——

    卡!

    什么时候变刺刀了?NND,我又不是鬼子!俺可是伸张正义的农民兵!重来!

    ——举起手里亮晃晃的匕首,猛地往下一扎——

    不料,刀尖都还没碰到,便被一股气流“轰”的连人带刀震出老远,摔了个人仰马翻,手臂上还蹭掉好大一块皮。

    再一看,九尾老人早已将蓝之彩抱了起来,夹着尾巴向山下逃去。

    “啊啊啊啊!!!!是谁?刚才是谁轰我的?!!!”我怒!从来没有过的怒!

    “是你?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这只臭狐狸!你看,害得我都挂彩了!你快赔我一块皮!赔我赔我赔我!!!”

    “你……干什么对着一棵树说话?”

    身侧,幽幽飘来夜子狐的声音。那冷冷的语调,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怒火,我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巨汗……原来,我真的自始自终都在对着一棵秃皮老树说话。

    仇恨,果然是可以蒙蔽双目的……

    唉,这简直——太没面子了!

    “很疼吗?”他走近我,握起我的手臂想要看。

    “你管我!”我重重甩开他的手,“你——”

    一看到他忧心忡忡的神情,那个“滚”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我调整了下心态,憋气憋到两眼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估计此刻的表情差不多了,这才大喝一句:“我讨厌你!”

    随后,边假装抹泪,边抛下呆立在原地的夜子狐,独自朝着山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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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

    黑夜的无名山,总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九尾老人自从抱走蓝乌鸦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根据无名氏的口供,那老狐狸定是带着她去一个什么无名谷疗伤去了。

    至于夜子狐,看得出他很是内疚,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知道,放走蓝之彩,并非他的本意。但即使这样,我心里的气还是会时不时地蹿出来闹腾一番。

    就这样,互不理睬了数日。到了第三天,夜狐狸终于憋不住,把我堵在了门口。

    “咳咳。”他轻咳几下,却没有说什么。

    切!这算什么意思?咳咳?我也会啊!

    “咳!咳!咳!”我咳得比你还大声呢!

    夜子狐的眉毛抖了几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从他的身后,阴魂不散地飘出一个白影。